原文标题:CHECK YOUR FINANCIAL PRIVILEGE
作者:Alex gladstein
编译:不懂经也叔
时间:2021年5月23日
公众号:不懂经
《主权个人》的作者,还写过另外一本书,叫《Blood in the Street》。这几天的币市,堪称血流成河。事后来看,是有些大鲸鱼提前获得了国内将重拳打击的消息,高点出货,套现离场了。
与政府的监管相辅相成的,是精英及主流媒体对比特币的攻击和嘲讽。芒格、巴菲特、比尔·盖茨们,认为比特币毫无价值,浪费能源。
无尽的喧嚣和扭曲之下,已经没有几个人了解,比特币到底意味着什么,它因何而来,又将走向何方。
今天分享三个来自非洲国家的故事,堪称比特币的赞美诗。比特币,它来自民间,本来是草根居家旅行,四海之内,打尖住店,互通有无,收钱削灾、杀人越货的不二利器。
但是奈何,它的命运的咽喉,现在却被扼在大哥和大鲸鱼的手里:买空卖空,疯狂操纵,转瞬之间,无数人倾家荡产,走上天台。
没有改变的趋势是,确实只有精通技术、能力出众的人,才能利用和发挥比特币的威力,才能推动加密技术给未来的人留一条出路;而穷人,只能承受通货膨胀的酸爽。
芒格说,他的大宝剑,只留给那些能舞动它的人。比特币的激光剑,更是如此。
在大多数西方精英、投资人、记者和学者看来,比特币不是一种烦恼,就是一个灾难。
前几天,美国亿万富翁查理·芒格说,比特币“令人憎恶,与文明的利益背道而驰。”
曾经的世界首富沃伦·巴菲特就坐在旁边,明显表示赞同。他曾经说,比特币是 “一种错觉 “和 “老鼠药的平方“;并警告说,他对比特币的崛起感到遗憾,”因为人们居然希望这样的东西会改变他们的生活。”
另外一个曾经的世界首富,比尔·盖茨则认为,比特币是一种 “超级愚蠢的理论”,如果要投资的话,他将做空它。
HBO主持人比尔·马赫(Bill Maher),在他的节目中对比特币进行了长时间的嘲讽,说推广这种新玩意儿的人,都是“贪婪的机会主义者”。
几周前,《纽约时报》刊登了一篇报道,称比特币将 “毁掉这个星球“。
《金融时报》的专栏作家马丁·沃尔夫(Martin Wolf),长期以来,一直将比特币视为是 “犯罪分子、恐怖分子和洗钱者的理想选择”。
常春藤联盟的著名经济学家杰弗里·萨克斯(Jeffrey Sachs)说,比特币 “没有任何社会价值“。
而前国际货币基金组织(IMF)总裁和欧洲中央银行行长克里斯蒂娜·拉加德(Christine Lagarde),则称比特币是“完全应该受到谴责的洗钱工具”。
在过去的十年里,这些金融专家、记者和政策制定者,不断地抨击比特币,认为它是有风险的、危险的、不利于人类发展的、对地球造成伤害的等等,各种说法,不一而足。
但是他们都错了,他们是被自己的金融特权蒙蔽了双眼。
上面的这些批评者,都是来自发达国家的富人,受益于民主制度、产权保护、言论自由、有效的法治以及相对稳定的储备货币,如美元或英镑。
但是在我们这个星球上,只有13%的人出生在美元、欧元、日元、英镑、澳大利亚元、加拿大元或瑞士法郎的国家。其他87%的人,要么出生在专制国家,要么使用着信用度很低的货币。
43亿人生活在专制体制下,12亿人面临着两位甚至三位数的通货膨胀。
那些生活在美元肥皂泡中的批评者,忽视(或故意忽视)了更大的全球图景:
当西方的新闻头条聚焦于Coinbase上市、特斯拉购买价值数十亿美元的比特币,以及搞科技的家伙一夜暴富的时候,在更大的世界范围内,正在悄然发生一场革命,改变着到目前为止一直由政府控制的货币规则。
为了深入了解,本文作者采访了苏丹、尼日利亚和埃塞俄比亚的三个比特币用户;这三个国家的人口总数为3.66亿,远远超过了居住在美国的人口数量。
这三人代表了数百万人,他们的生活经历更接近这个星球上的普通人。盖茨、芒格和巴菲特,最近可能都没有遇到过暴力冲突、黑市、无休止的通货膨胀、政治压迫和猖狂的腐败,但大多数的普通人,每天都在面对这些问题。
然而,这些使用比特币的人,比上述那些诅咒者,对未来更加充满希望。对他们来说,比特币是一种抗争,是一条生命线,也是一条出路。
下面是他们的故事。
一、比特币在尼日利亚
Ire Aderinokun(后文简称阿德琳),来自尼日利亚的拉各斯。她是一名前端开发和用户界面设计师,也是一位企业家,是Buycoins的联合创始人、首席运营官和工程副总裁。
Buycoins是一家加密货币交易所,2018年得到了Y Combinator的投资,现在是西非最受欢迎的购买比特币的平台之一。
阿德琳是一位多产的作家、演讲家、组织者和活动家;也是女权主义联盟的创始成员之一,该组织倡导尼日利亚社会中的妇女平等。
阿瑟林说,尼日利亚就像非洲的美国,是一个大熔炉。三大种族在这个国家占主导地位,但人口分布在数百个不同的部落。这是一个优势,也是一个挑战,因为很难将这么多不同的人团结在一起。
尼日利亚北方以穆斯林为主,南方则以基督教为主,国家的领导人在这些选区中轮流选出。
尼日利亚是非洲最大的经济体,也是人口最多的国家,有2亿多公民,但大部分财富都来自于石油出口。
和很多食利国家一样,尼日利亚腐败严重,收入严重不平等。有钱人坐着飞机满世界旅行,而每分钟都有6个尼日利亚人陷入贫困线以下。
阿德琳认为,权贵们不会让财富和权力从上面滴下来。这导致了一种惨状:在阿布贾和拉各斯等主要城区,因为没有足够的工作机会,有大量的律师在餐厅打工,做着不能发挥他们职业能力的活计,悲惨度日;数以百万计的人前往大城市找工作,但往往空手而归。
阿德琳说,尼日利亚正在努力解决失业问题,特别是在年轻人中间;这个国家有62%的人口年龄在25岁以下。
在这场危机中,也有乐观的一面。阿德琳认为尼日利亚人有令人难以置信的创业精神。她说,每个人都为所应为,努力过活,所以,有一份副业是很自然的。
人们普遍从事副业,与尼日利亚的经济状况有关。官方的通货膨胀率目前约为15%,食品的通胀率更高。在她个人的经验中,阿德琳看着尼日利亚的法定货币奈拉,从1美元兑100奈拉,下降到1美元兑500奈拉。
她说,人们都很清楚,精英阶层通过货币贬值偷窃公民的财富。阿德琳说,这种现象已经非常严重,当一个人的家人或朋友到体制内工作时,人们会期望他能供养整个圈子里的人。
最上面的人富得流油,钱通过裙带关系慢慢往下流,这就是坎蒂隆效应的最佳例子。最接近货币发行的人,以其他人的利益为代价,先富了起来。
在自己的成长过程中,阿德琳看到人们试图把钱换成美元藏起来,或者把钱转到国外,或者购买房地产,这是尼日利亚人可以保护自己劳动果实的方式,但也只是少数人的选择。
现在,比特币正在改变这里的游戏规则,让人们可以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进行储蓄。任何能上网的人,都可以逃脱不可靠的国家货币体系的剥削。
2016年,阿德琳在Coinbase注册了一个账户,开始了她的比特币之旅。一开始,她和朋友们想,能不能通过这种新技术向国外汇款?结果发现,从尼日利亚向美国汇款,比特币比传统方式更容易、更快捷,于是她决定成立Buycoins。
那时候,尼日利亚的科技巨头Paystack刚成立没几年。阿德琳非常感激它的存在,不然的话,Buycoin不太可能接触到客户,向他们提供这种全新的体验。
刚开始的时候,真正吸引阿德琳的,是比特币的支付功能,跨国汇款变得很容易。她认为这正是比特币可以解决的问题。
除了交易所本身,BuyCoins还发布了一个应用程序,叫SendCash。它最初的功能是帮助在尼日利亚以外的人寄钱回家。
可能有人搬到了美国,他想寄美元回家,收款人就需要开一个美元账户。阿德琳说这种账户在尼日利亚很难开;即使开了,从美元换到奈拉也很麻烦。所以她就想,比特币能不能简化这个过程?
通过SendCash,美国用户向这个程序发送比特币,几分钟后,它就会以奈拉的形式,存入任何一个尼日利亚的银行账户。今天,SendCash也可以向美国或加纳发送奈拉,都以比特币为支付通道。
阿德琳说,在尼日利亚,大概有45%的人能够上网。她经常在想,如果大多数同胞还没办法接触到比特币,她做的这些事情值得吗?
尼日利亚各地有无数的IDP(境内流离失所者),他们没办法使用加密货币,因为没有智能手机。
即便如此,她觉得,这件事是有意义的,因为有数百万人有智能手机,他们可以跟没有的人分享使用。
至于盖茨和巴菲特们,阿德琳认为,批评比特币的人可能有合理的理由,大家可以讨论,比如对环境的影响;
但是她不同意西方精英把比特币一棍子打死,说它没有一点好处,是一个庞氏骗局,或者只是为了好玩。
她说,那些人不知道,对于无法获得美元的人来说,比特币有多么重要。全球有数十亿人被困在有缺陷、不健全的货币体系当中。对于尼日利亚和其他很多国家的人来说,比特币提供了一种选择,能够解决实际的问题。
当被问到比特币只有利于富人吗?阿德琳笑着说,完全不是这样。
比特币在提供就业,帮助人们把贬值的奈拉换成其他货币,它使以前不可能实现的商业计划获得成功。
通过女权主义联盟,它还帮助人权活动家克服了金融压迫和账户被冻结的问题。她说,人们使用比特币,决不仅仅是坐在那里看着价格,炒来炒去。
展望未来,阿德琳认为应该进行更多的市场教育。尼日利亚人对比特币还普遍存在着误解。很多人知道比特币,仅仅是因为它的价格在不断上涨。另外,诈骗也是一个问题。
不过,大家对它的了解越来越多了。他们知道,比特币的价格很不稳定,但是他们看到,随着时间的推移,比特币的价值曲线会向右上方移动,而不是向奈拉一样向右下方跌落。
阿德琳还希望,能在奈拉和加密货币之间建立桥梁和通道。BuyCoins在和奈拉稳定币NGNT合作,这对没有传统银行账户的人很有帮助。
建立上行和下行通道很重要,因为尼政府已经将BuyCoins和其他交易所纳入了管辖范围。最近,该国政府宣布比特币不是法定货币,并表示银行不应持有或将其视为法定货币。后来他们澄清说,个人可以进行交易,但受监管的金融机构不得涉及。
BuyCoins一直努力持有奈拉,因为银行不愿意跟它合作。但现在,它已经转向了点对点的解决方案。当用户需要进出奈拉时,存款人和提款人可以在市场上进行匹配。
阿德琳认为,实际上,比特币不可能被彻底禁止。政府能做的,也就是它已经做的,就是强迫金融机构远离比特币;但是它没办法阻止个人使用硬件钱包,或进行点对点的交易。
阿德琳说,没有人可以阻挡我,政府可以关闭互联网,但这将对整个国家产生灾难性的后果。
她说,政府应该努力了解比特币,并与交易所合作,让尼日利亚人与周围的世界联系起来;而不是采取对抗的态度。
阿德琳认为,比特币其实可以为政府提供帮助,如果尼国政府比其他国家更早发现和接受比特币,会是一件好事。但是,目前来说,政府还不了解比特币的运作方式,甚至还问阿德琳,它是不是在使用区块链监控和收集个人交易信息。
对于比特币的未来,阿德琳满怀希望,因为她已经看到了它的潜力。她看到,在人权和行动主义的背景下,比特币大放异彩。
去年10月,在尼日利亚全国抗议SARS(尼国臭名昭著的特别警察部队)的活动中,女权主义联盟通过金融技术产品Flutterwave接受捐款。开始进行得很好,后来遭到镇压,联盟的银行账户被封掉了。
没有其他方法可以收钱、存钱和花钱,比特币成为了最后的唯一选择。对阿德琳和她的联合创始人来说,这真是一个大开眼界的时刻。
最后他们建立了一个BTCPay服务器,处理来自世界各地的捐赠,并避免地址重复使用和保护捐赠者隐私。包括推特CEO杰克·多西在内,多个名人分享了它们的链接,最后筹集超过7个比特币。
阿德琳说,这是一次很棒的学习经验。很多年轻人,在这个时候,认识到比特币是一个很酷的工具,而且政府无法阻止它。
这次经历也刷新和增强了她做BuyCoins的信心,她认为,将来有一天,比特币会像广播、电视和互联网一样,以同样的方式被谈论,具有同样的重要性。
当记者问道,一个政府无法再控制货币的世界,会不会让她担心?
她说不会,相反,她看到了希望;政府只会印刷更多的货币,结束这个有明显弊端的选项,并不一定就是坏事。
二、比特币在苏丹
莫,江湖人称苏丹HODL,是一名医生。他目前住在欧洲,通过行医资助在苏丹的家人。
莫对他祖国的看法,清晰得近乎残忍。他认为苏丹首都喀土穆是一个拥挤的、多样化的大城市,但是,里面是一小块一小块的超级富人区,外面被庞大的贫困带包围着。
他说这是一个充满矛盾冲突的城市,宫廷豪宅与贫民窟比邻而居。
莫曾在达尔富尔(苏丹地名)工作,他形容那里条件之差,令人震惊。当时,他是在那里工作的三、四名医生之一,要服务数十万人; 他为患有瘘管病的妇女提供治疗。当地缺乏基础的教育和卫生设施,缺乏最初级的保健,也没有儿科医院。
他说,统治阶级不会在这些地方投资。军阀最终填补了国家的权力真空,年轻人开始选择暴力而不是学校,作为出人头地的途径。
莫痛述了苏丹的悲惨历史。从大英帝国独立,到第一个脆弱的民主国家失败后,苏丹就一直生活在军事政变和独裁统治的恶性循环中。
莫说,伊斯兰教并不是通过暴力传入苏丹的,而是经由商人和苏菲派。历史上,他的穆斯林祖先一直认为,他们的宗教是和平的。
但到20世纪80年代,沙特石油财富的崛起,导致瓦哈比极端主义和好战的意识形态,出口到世界很多地方,其中就包括苏丹。瓦哈比主义是苏丹文化中原所没有的,但却 被强加到了该国的政治结构当中。
到1983年,军政府与穆斯林兄弟会结盟,强行实施伊斯兰教法,疏远了以基督教和泛灵论为主的南方。
1985年的民主革命昙花一现;1989年,奥马尔·巴希尔领导的伊斯兰教徒再次发动政变,为其三十年的统治铺平了道路。社会被军事化,知识分子被清洗。
莫说,现在如果有人公开反对该政权,那就不仅仅是在反对当权者,而是在反对伊斯兰教,反对上帝本身。这为巴希尔的暴行和针对少数民族的新圣战提供了借口。
自殖民时期以来,南苏丹和达尔富尔的少数民族,就一直在抵抗来自遥远的喀土穆的强人专制。
这种紧张局势的种子,是在20世纪50年代播下的,当时这里的人,处于后殖民时代的阿拉伯统治之下。随着时间的推移,这些少数民族发起了抗争,但被暴力征服了。
2000年代初,流血事件在达尔富尔达到顶峰。当时巴希尔实施种族灭绝,利用贾贾威德民兵杀害了数十万人,使数百万人流离失所。这引发美国和欧盟加强了对苏丹的制裁,更进一步切断了它与外部世界的联系。
莫认为,让更多人了解苏丹的经济史是很重要的,因为它一直被政治事件所掩盖。除了喀土穆的极端不平等之外,更普遍的现象是,工人的低收入赶不上通货膨胀,而有权有势者则作威作福。基础设施败坏,普通人苦不堪言;巴希尔和他的亲信们,则囤积了大量的武器、房地产和海外资产。
现代的苏丹,是又一个坎蒂隆效应的例子,生动而悲惨。
情况并非历来如此。莫说,在金本位制度下,3个苏丹镑可以换1美元。当时苏丹有中产阶级,喀土穆被称为北非的伦敦。
但在1960年,苏丹中央银行接管后,第一次使货币贬值,在其后的几十年里,又多次贬值。
巴希尔在1989年夺取政权后,建立了一个经济恐怖主义的政权。为了向民众灌输恐惧,他选择了一个名叫马吉迪·马哈吉布(Majdi Mahjoub)的年轻人作为靶子。
马吉迪是基督徒,是一个商人社区中的少数民族。他是独生子,住在家里照顾年迈的父母。他们家多年来从事家庭贸易,存了几千美元。
巴希尔成立了一个新的特别 “经济 “部门,其实是一种秘密警察,他们挨家挨户地搜查外汇或黄金。这些带着千斤顶的打手来到马吉迪家,发现了他的存款,逮捕了他。在一场表演性的审判之后,马吉迪被绞死。
这向民众发出了一个信息:任何人敢在苏丹的银行系统之外,使用非苏丹货币,任何人想自己保存他自己的钱,就会被判处死刑。
莫说,即使到了今天,很多苏丹人仍然害怕使用美元,或者把钱存在家里。
与此同时,巴希尔启动了一个税务系统,来满足他自己的资金需求。除了传统的所得税和地税,苏丹公民还要上缴他们收入的一部分,用以帮助独裁者战争的烈士。
秘密警察监视个人,冻结银行账户,没收资产,并向商人征收无中生有的费用,这些都不需要任何理由。
莫认为这就是一个全国性的勒索系统。
就货币本身而言,莫回忆起他一生中经历过的几次系统性改革。
20世纪80年代末,他的家人在国外,在沙特阿拉伯生活;当他们回国的时候,1/4个苏丹镑可以在街上买一个三明治,或一份美味的小吃。
但1992年之后,巴希尔把哈拉姆和殖民政府的镑,改为了伊斯兰第纳尔,苏丹镑变得一文不值。
1990年代中期,出现了大规模的通货膨胀,第纳尔的“官方汇率”从一美元换400左右,上升到2000多。
多年后,2007年,巴希尔决定抛开伊斯兰的外衣,改回用苏丹镑。苏丹人有一个很短的时间窗口,可以把第纳尔换成镑,之后它就不再是法定货币了。这迫使人们交出他们的储蓄,或者看着它灰飞烟灭。
如今,经过一系列的贬值和持续的通胀,一个苏丹镑相当于0.0025美元。据莫称,通货膨胀率为340%。
普通人眼睁睁地看着工资收入停滞不前,生活成本又不断上升,巴希尔和他的亲信们却累积了数十亿美元,并将它们换成外汇,存在瑞士银行的账户里。
现在的苏丹新政府,正在努力收复过去30年中被掠夺和失去的一切。2019年春天,人民展现出了令人震惊的力量,最终推翻了巴希尔政权。
从那时起,一个脆弱的改革政府成立了,旧政权的军事领导人与技术官僚组成的文职政府共享权力。
莫说,一开始人们对这个变化感到乐观,但是现实让他们失望了。
他说,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有一个协议,每个月可以资助一个苏丹家庭5美元;在很多人每天只能赚1美元的国家,这很重要。问题是,这些钱不是用美元而是用苏丹镑支付的,几个月后就没有价值了。
对巴希尔政权实施的制裁现在已经结束,但大多数金融科技产品和支付程序,苏丹人仍然用不了,因为所谓的“风险管理”,很多企业回避这些业务。
很明显,在一些地方,政治革命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。推翻巴希尔这样的暴君,似乎历史性的、伟大的成功,但是人民仍然活在苦难之中。所以,有些人就转向了比特币,比如莫。
2015年,通过油管,莫第一次听说了这种神秘的网络货币。
他花了无数个小时,观看安德烈亚斯·安东波利斯(Andreas Antonopolous,比特币布道者)的视频,并通读了《金钱的网络》,让他理解了这种新货币为什么会出现。
在国外工作时,他开始使用它,在LocalBitcoins上,通过PayPal把欧元换成比特币,起初很小额,而且是自己用。
到2017年,他开始与家人和朋友谈论比特币。他告诉他们:这将是我们未来的一部分。他们中的很多人,现在都在用比特币做储蓄。
莫估计,截止今天,4300万苏丹人中间,有1300多万人可以上网,几年后,这个数字可能达到2000万。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上网,即使在达尔富尔和努巴山等偏远地区,也有了智能手机。
他说,已经拥有智能手机的苏丹人,也就有了一个附加的责任,就是帮助其他人获得上网的特权。像他自己,就支持着一个庞大的家庭。
曾经,金融墙将苏丹与世界隔绝,现在,比特币架起了桥梁。
在欧洲的莫,可以很容易地把钱转给家人和朋友,以前需要好几天的世界,现在只需要几分钟。而且,他也不用相信任何第三方,他的家人也不用再和政府中的败类打交道。
莫看到,闪电网络已经对苏丹产生了巨大的影响。因为大多数用户使用比特币,都是小额支付,5美元或10美元的交易,他们无法负担越来越高的链上费用。
他说,如果国际交易所能为苏丹提供服务,并且启用闪电网络来收付款,这将是金融赋权的巨大进步。
至于比尔·盖茨和巴菲特这样的人,莫认为,他们可能理解比特币背后的技术,但是永远不会为此而欢欣鼓舞。因为在全球范围内,比特币将夺取那个以往只属于他们的位置。
亿万富翁们认为比特币一文不值,但是在普通人看来,则恰恰相反。莫认识的很多苏丹人,都把比特币当作生命线去依赖;批评它的人,只是没有看到自己享受的金融特权。
对莫个人来说,比特币一直在进化。他为苏丹青年开了一个阿拉伯语的播客,专门讨论比特币、金钱、自由和他们国家的未来。在15年前,他绝对想不到,自己会如此乐观。
他生命中最黑暗的时刻之一,是在2013年,一场和平的政治起义被彻底粉碎。此后,莫退出了所有的社交媒体,他不忍心看到暴力事件中的血腥画面和视频。
现在,随着政治和经济的双重转型,他看到了隧道尽头的光明。人们说,比特币是希望所在,他说他完全同意。
三、比特币在埃塞俄比亚
埃塞俄比亚,一个近1.2亿人口的国家,超过70%的人没有银行账户。卡尔·卡萨是这里的一名商人,他说,该国的某些地区还在用盐当钱。
在埃塞俄比亚东北部偏远的阿法尔地区,到处是火山、峡谷和沙漠,原住民世代开采食盐,然后跋涉数日到市场上,用盐换取他们需要的日用品。
盐就是他们的价值储存、交换媒介和记账单位。在埃塞俄比亚,阿姆哈拉语中的 “阿莫尔 “一词就是指盐,今天甚至被用作一个移动银行应用程序的名字。
据卡尔说,70%的埃塞俄比亚人仍然生活在农村地区。除了首都亚斯亚贝巴的500万人之外,很少有人拥有银行账户或智能手机。总的来说,能上网的人不超过2500万。
更糟糕的是,埃塞俄比亚没有开放的资本市场,个人没法用美元自由兑换本国的货币比尔,反之亦然。
可悲的是,卡尔叹息,这个国家仍然受到激进的MAX主义和经济集中化的影响。
今天,埃塞俄比亚国家银行执行的汇率,是一美元兑40比尔,而黑市的汇率则是55比尔。
官方报告的通货膨胀率是20%。卡尔不清楚确切的数字是多少,但他说,按照传统,埃塞俄比亚人会在复活节买一只鸡或羊或羔羊,而它们的价格每年都在稳步上升。
2013年他到埃塞俄比亚开始咨询工作的时候,一只羊肉的价格约为1500比尔;今天,它可以卖到5000甚至7000比尔。
卡尔说,工资确实在增长,但赶不上通货膨胀。他估计,在过去十年里,城市地区的工资可能翻了一番,但商品却涨了三到五倍。
由于通货膨胀如此之高,而且还在持续恶化,上层社会使用美元来记账。但是在城市之外,人们仍然用比尔,他们的生活水平也随着比尔而下降。
在农村,人们用牛或羊来储存价值。如果可能的话,他们会获得黄金,但黄金很罕见,而且仍然被认为弥足珍贵。美元则被官方视为非法。
政府担心人们会抛售比尔换取美元,使比尔的价格归零;但他们实行双重标准,希望保留尽可能多的美元,归自己所用。
例如,如果一个人经营旅游服务,他的款项可以存入一个美元账户,用来支付进口商品,时间最长2个月左右。
但是,如果他没有在这个时间段内使用这些美元,政府就会按官方汇率把它换成比尔。
当然,这也意味着,他得到的价格是1美元换40比尔,而不是55比尔的真实市场价。
卡尔的哥哥有一次被逮捕入狱,仅仅因为他口袋里有20美元。在埃塞俄比亚,人们会因为使用更好的货币而被捕。
从2018年开始,在一位年轻的新领导人带领下,埃塞俄比亚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革。这位领导人努力结束了与邻国厄立特里亚的敌对行动,并因此获得了诺贝尔和平奖。
在超过25年的警察国家之后,这些转变似乎打开了政治空间,使该国走向自由主义。然而,短短三年后,镇压、种族紧张和武装冲突,导致民主倒退,不确定的局势造成大量资本外逃。
除此之外,埃塞俄比亚的进口也超过了出口,石油、医疗用品和汽车等等,都是从其他国家运来的。
在这种疲软的经济环境下,埃塞俄比亚人被迫购买政府债券。正如卡尔指出,这些债券的实际利率为负,相当于是对国家的捐赠。
卡尔出生在埃塞俄比亚,年幼离国,在加利福尼亚长大。他在2013年底回国,担任Grant Thornton的高级律师,从事买卖双方的私营化工作。
他一直住在埃国内,直到去年夏天,政府关闭了互联网。卡尔的手机仍然可以发短信和打电话,但没有流量。
当局以防止叛乱为借口,但是在疫情大流行封锁期间,这种说法很快就站不住脚了。因此,去年夏天,他只带了一个背包,坐上飞机,回到了美国。
卡萨第一次听说比特币,是在2013年,他的室友在查普曼大学挖矿。当时他并没有什么感觉,有几年的时间,他认为比特币只是某种替代性的投机产物。
去年夏天,他在机场登机的时候,硬币掉到了地上;他当时想,如果我把财富储存在黄金或者牛身上,那怎么把它带过边境呢?
今天,卡尔开了电报群,在那里,他用比特币支付在埃塞尔比亚工作的自由职业者、平面设计师和翻译人员。
他说,在美国,大多数人把比特币当做投资或储蓄,但他主要用来支付和交换。比特币更方面、费用更便宜,现在已经成为了他生活的一部分。
卡尔专注于闪电网络,用以支付他在埃塞俄比亚的联系人。
他帮忙他们建立了开源的、免费的蓝色钱包,直接用闪电网络付款给他们。这种方法如此简便,而且可以跨越半个地球传递硬通货,让他惊叹。
在地球的另一端,他的联系人用蓝色钱包作为储蓄账户,当需要的时候,在当地的点对点市场上兑换成比尔。卡尔说,这比西联汇款和以比尔记价的账户要好得多。
比如,最近他通过银行付款,100美元不得不支付13美元的费用。用蓝色钱包,他的同事收到的则是全额款项,不会被政府从中间窃取一部分。现在,他的联系人就是他们自己的银行,没有人可以贬值或者远程没收他们的钱。
卡尔说,这就是一场革命。
卡尔确实对比特币有一些担忧。埃塞俄比亚政府对卫星网络非常敏感。如果有人被抓到使用卫星设备,就可能会被关进监狱。
在这种情况下,他担心人们运行自己的比特币节点不安全。他认为,很多人最终可能会使用托管服务。但就目前而言,大部分人甚至还分不清比特币和其他硬币的区别,更不要说托管和非托管服务了。
他还对中兴和华为的廉价智能手机持谨慎态度。此外,由于电话网络不稳定,即使有智能手机,有时候通信服务也会中断,所以人们在城里仍然携带现金。
卡尔说,在埃塞俄比亚使用比特币的最大障碍,可能是来自一些替币的虚假承诺。特别是最近,他已经确定Cardano(一种加密货币)有很大的问题。
在近期的一段视频中,该币的创始人大谈特谈与埃政府的合作,并且吹牛说,要把500万名学生纳入到Cardano的区块链中,然后他们的整个人生和职业生涯,都可以被元数据所追踪。
该创始人说,“我们的愿景和目标,与埃塞尔比亚政府的高度吻合。”
相比之下,卡尔很高兴,比特币的使命,与管理国家的小偷和官僚们的目标,完全不一致。他担心很多人可能会成为Cardano的牺牲品。
至于比尔·盖茨和巴菲特,实际上几年前,卡尔曾有机会参加了伯克希尔在内布拉斯加州林肯市的活动。
他说,4万人作为一个团体的一部分,聚集在一起,确实很震撼。但是,这种活动是内观的,巴菲特和他的朋友们,看不到外面的世界有多么腐败。
他们在游泳,但是没有看到更大的水域;每年银行系统洗钱数万亿美元,他们似乎也视而不见。
卡尔说,这些人无视美元对发展中国家造成的伤害,而把注意力投放到比特币的缺陷上,是天真还是自以为是?
他欣慰的是,这些投资者都是过气的老恐龙了,他们不代表未来。
相比之下,75%的埃塞俄比亚人,年龄都不满27岁。一旦他们开始使用比特币,就会迅速把这个技术传播给家人和朋友。
比特币被采用不需要几十年,而是几年。
2013年,他搬回埃塞俄比亚的时候,大约有500万人在上网,现在有2500万人。他预计在未来五年内,大多数人都会使用互联网,而比特币也将随之普及。
卡尔认为,传播和市场教育是最优先的事项。他目前正致力于把《比特币入门》(the little bitcoin book)翻译成阿姆哈拉语。据他所知,目前还没有其他关于比特币的内容,被翻译成埃塞俄比亚的三种主要语言。
当被问及是否担心政府会打击比特币时,他说,要阻止勤劳的埃塞俄比亚人去争取更美好的生活,是很难成功的。
这里的人年轻,聪敏,充满创造力,适应能力强,他们不可阻挡。人们已经厌倦了贫穷,也厌倦了看到挣来的钱不断被贬值。
今天,埃塞俄比亚人之间在互相争斗。”我们在与自己作战,”卡尔说,”如果人们愿意用互相残杀来解决问题,那么肯定也愿意尝试比特币,作为另一种解决方案。”
他认为,那将是一场和平的革命。
读完阿德琳、莫和卡尔的三个故事之后,可以看到,对那些生活在美元肥皂泡之外的人来说,比特币的价值毋庸置疑。
而芒格、巴菲特、比尔盖茨们,则对比特币极尽嘲讽,认为它是“老鼠药”,“令人作呕”,“我要做空它”;它激起人们的希望,但又让他们失望。
对大多数人来说,是Gov让人们失望,它才是应该受到谴责的。解放人类的技术应该获得投资,而不是做空。
在美元的肥皂泡里养尊处优的人,是时候反省一下你们的金融特权了。
<全文完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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